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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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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生們本來已經做好了擁有一個新的狂野教師的準備, 結果第二天踏入教室的是個規規矩矩穿著普通咒術高專校服,短馬尾束在身後的松谷蓮。

一年級生們:盯——

大背頭呢?!中空皮衣呢?!

松谷蓮站在教室外與學生們僵持了兩秒,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昨天的他當時不覺得羞恥,現在的他想找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

但是這是他第一次以教師的身份給學生們上課,不是平時閑聊,要穩住!不能成為學生心目中第二個五條悟,那就太糟糕了!

右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 松谷蓮擡腿走進教室,站上講臺,目光在空蕩蕩的教室裏心酸地掃過,最後落在面前的三個學生上。

“我們之前已經見過, 在這裏就不做自我介紹了。以後大家的文化課由我接手,具體的進度我已經和五條老師溝通過了。”松谷蓮將U盤中的PPT覆制到桌面上,一擡眼就看到學生們定格在屏幕上的覆雜目光。

他頓了一下, 拔掉U盤。

“是有什麽想說的嗎?課前我們可以聊一下。”

熊貓感動地看著明顯用心制作的PPT, 哽咽道:“我們第一次在高專見到這麽專業的PPT。”

松谷蓮詫異:“那你們之前怎麽上課的啊?”

“別的老師不知道, 悟的話,讓我們自己看課本。”禪院真希低頭看向桌面上的課本, 有些咬牙切齒。

松谷蓮:“……挺自主的教學方式, 沒關系,以後我的課按照我的方式來, 大家不適應的地方可以私下跟我溝通。還有問題嗎?”

“松谷老師。”熊貓舉起胖爪,表情變得八卦起來,“你為什麽不穿昨天的皮衣了啊?”

狗卷棘默默地看過去。

“昨天嘗試新風格, 發現新風格不太適合我。”松谷蓮含糊帶過, 迅速轉移話題:“好了, 我們正式開始上課。”

……

正式開始上課之後,連熊貓都老實了下來,認認真真地聽課。這讓松谷蓮稍微安下心,他最怕出現的情況就是僅剩的三個學生不重視文化課,心思不在學習上面。

畢竟在咒術界,實力比學識更重要。從事著危險的工作,自然重視對自己而言最實用的技能。

但是夜蛾正道逐漸意識到,人的思想決定行為,而思想需要有足夠的理論知識作為基底,土壤營養豐富,植株才能健□□長。一味縱容正在構建精神世界的青少年隨心所欲地思考,夏油傑的事情必將不會是個例。

除此之外,在咒術高專這麽多年來,夜蛾正道見過不少試圖離開咒術界的畢業生,但是真正能夠再次融入社會中的只是極少數。這其中固然有看待世界視角不同的因素在,但沒有在合適的年齡受到合適的教育也是無法合群的誘因。

這是身為校長的失職,他要盡全力去彌補。

他的態度很明確,又有熊貓傳遞信息,學生們不是傻子,自然分得清什麽是好什麽是壞。

這才是松谷蓮上課感到輕松的前因後果。

下課後,被知識的海洋洗滌過的少年們紛紛癱在座位上,瞪著半月眼看講臺上的老師有條不紊地關上多媒體,整理教案,收拾公文包。

松谷蓮將公文包的拉鏈拉上,正要離開,發現學生們沒有要起身的動向,好奇地問道:“你們接下來還有課嗎?”

熊貓露出堅強的微笑:“下面兩節課是悟的咒力基礎課。”

五條悟的課……結合他上文化課的方式,恐怕其他的課程也不走尋常路。

“那你們加油,老師先走了。”松谷蓮愛莫能助。

“喲,蓮。”五條悟雙手抄在口袋中,從教室門口走進來,“正好,你的輔助監督找不到你,我順路把他帶過來了。不用感謝~”

輔助監督?

松谷蓮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假期時夜蛾正道說高專給他派了一個輔助監督,會在假期之後過來,看來是今天過來的?

“多謝啊。”松谷蓮從五條悟身側走過,果然看到教室外筆直站著的身影。

“松谷先生日安,我是北村直人,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北村直人穿著輔助監督統一的黑色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微微反光,偏短的黑發整齊地貼在頭皮上,十分利落幹練的模樣。

有點眼熟……松谷蓮揉了下眉心,思索片刻發現自己應該從來沒有見過北村直人,那為什麽會覺得他有點眼熟?

神態?打扮?長相?感覺?

北村直人見松谷蓮沈默不語,推了下眼鏡,再度喊道:“松谷先生?”

“啊?”松谷蓮回過神,發覺自己剛才只顧著思考把北村直人晾在一旁有點太失禮了,“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別的事。北村先生,我是松谷蓮,以後請多關照。一年生還要上課,我們邊走邊聊?”

北村直人並無異議,與松谷蓮一起走出了教學樓。

“松谷先生大概認為出任務的頻率多久一次比較合適。”北村直人問道。

松谷蓮想了一下:“間隔一天吧,我需要點時間備課以及處理私事。”

“我明白了,那麽從明天開始可以嗎?”

松谷蓮在碰到漏瑚之後對能量值的渴求程度更高了,今天若是北村直人沒有找上門來他估計會自己問夜蛾正道要任務。

他很想從今天開始,但是輔助監督也是需要準備時間的。因此松谷蓮點了點頭:“嗯,那明天見。”

“明天見。”

北村直人站在原地,目送松谷蓮的身影漸漸遠去,從左邊的口袋裏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接觸到目標了,和你說的一樣。”

“……”

“我知道了,這邊交給我。你註意安全。”

————

北村直人真的是非常認真負責的輔助監督,其他的輔助監督工作時的狀態如何松谷蓮不知道,但是北村直人真的和他太合拍了!

第一次與北村直人外出祓除咒靈的時候,任務目標是一只在孤兒院中誕生的一級咒靈,生得術式是帶毒的唾液,被松谷蓮一口火燒掉了。

松谷蓮走出帳的時候,北村直人很是震驚,只有祓除過一級咒靈才能成為一級咒術師,但是他祓除咒靈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仿佛完全沒有彼此拉扯,尋找弱點,祓除咒靈的過程,就像是進去點了個卯一樣。

松谷蓮並不知道被刷新了世界觀的輔助監督在想什麽,只是坐上車後提醒道:“北村先生,我們去下一個任務地點吧。”

“下一個……?”北村直人推了下眼鏡,聲音有些幹澀:“抱歉,松谷先生,我有些不太熟悉你的情況,今天只做了這一個任務的準備工作。”

“沒關系。”松谷蓮心說嶄新的搭檔自然要用時間去磨合,“那我們就先回去吧,下次多祓除幾個就是了。”

本來以為今天能抽個卡的,松谷蓮慈愛地看了一眼抽卡界面,只能下次再說了。

「能量值:793」

北村直人垂下眼睛,低聲應是。

再過了一天去祓除咒靈的時候,北村直人就像是升過級之後的全新版本,從中午到晚上將松谷蓮安排得明明白白,總共完成三個一級咒靈以及兩個二級咒靈的祓除任務,其中大部分的時間都消耗在路途中。

松谷蓮全程只需要完成下車,聽任務調查背景,根據北村直人整合資料後的推斷找到咒靈,祓除,上車這麽幾個步驟。其餘的繁雜工作都被北村直人包攬著。更加離譜的是,北村直人能夠根據任務地點的路程,安排合適的休息時間,確保松谷蓮下車的時候精神飽滿。

簡直像是和松谷蓮相處過三五年那樣有默契。

直到星垂夜幕,北村直人將松谷蓮送回咒術高專的時候他仍感覺意猶未盡,可以繼續祓除百十個咒靈。

“松谷先生。”北村直人摘下眼鏡,鼻梁上是被壓出的凹痕,他開了一天的車,面上不禁透出幾分疲憊,“今天辛苦了,後天見。”

松谷蓮笑著揮手:“你也辛苦啦,後天見。”

他站在原地目送著北村直人驅車離開。

很難忽視啊,北村直人身上時不時出現的違和感。他太了解松谷蓮了,了解程度遠超對咒術師有所了解的輔助監督,偏偏又沒有惡意,也沒有對他造成威脅。

讓他看看吧,北村直人究竟想做什麽。

松谷蓮回到教師宿舍,熟練地做完準備工作,點擊單抽按鈕。

能量值由1193轉變為193。

「道具卡·咖啡果凍」

「品質:N」

「卡牌介紹:二次元之神最喜歡的咖啡果凍。它多有價值你知道嗎?它甚至值得二次元之神轉變性別!」

「使用說明:裝備卡牌後,使用者將召喚出咖啡果凍,食用後卡牌自動消失,無法重覆召喚。」

松谷蓮:“……?”

這就是調整不同卡牌掉落幾率的威力嗎?!他竟然被系統給制裁了!「咖啡果凍」毫無疑問是他抽出來的最無用的卡牌,即便是二次元之神最喜歡的也不行!

上次抽出「庫洛洛的皮衣」讓他心存僥幸,以為調整卡牌掉落幾率對他而言也沒有影響,看來是他太天真了。

碧綠的瞳孔中映照出另一個抽卡按鈕,松谷蓮呼出一口氣,看來下一次不能再單抽了,攢下能量值嘗試十連抽吧,至少有保底……還是如此良心的保底。

松谷蓮抹掉眼角並不存在的晶瑩,關上了灰藍色的抽卡界面,遠離了傷心地。

————

在松谷蓮辛辛苦苦攢能量值準備十連抽的時候,漏瑚也沒閑著。

它在離開咖啡廳後徑直回到了蕩韻平線,沒有看見真人也不覺得奇怪,那家夥從來就不是安靜下來的性格,大概又出門找玩具去了吧。

本來蹲在海邊看陀艮飄來飄去的花禦站起身,踩著柔軟的沙子,走到漏瑚身前:“見到的詛咒師怎麽樣?”

臉頰兩側的噴口呼出熱氣,漏瑚有些暴躁:“真是討厭,明明聽不懂卻一直往耳朵裏鉆……詛咒師見到了,還不錯,作為盟友絕對夠格了。他甚至知道夏油傑的術式是怎麽回事,但是不肯現在透露情報,要我們下次帶著計劃去見他,到時候不僅會說出情報,還有驚喜,只是需要我們替他做一件並不為難的事,這是我與他的束縛。”

花禦的語言自成一脈,聽聲音無法聽懂,但是腦海中會浮現出對應的意思,就是這種聲音與意思的不同步會令對話產生某種程度的不適,漏瑚就是比較討厭這種不適的類型。

“怎麽會和人類定下束縛?”花禦有些擔心。

漏瑚不甚在意:“沒關系,涉及的內容很清晰,不會有問題。真人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它們四個特級咒靈,陀艮目前還是咒胎的形態尚未完全變態,平時有什麽打算都是它們三個商量著來,真人是首領。

“沒有說。”花禦搖搖頭。

漏瑚有點急躁,噴了兩口氣,海裏漂浮著的陀艮不滿地“噗”了幾聲。漏瑚翻了個白眼,離海水遠了點,坐到了一旁的沙灘椅上。

說實話,在那個詛咒師提及計劃之前,咒靈方從來都是隨心所欲地行動,雖然按著想要顛覆咒靈與人類立場的宗旨行動著,但回過頭去看全是毫無頭緒的情緒釋放。

難道說,那個詛咒師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那樣說?真是可怕的計算人心的能力……

“你在想什麽?”花禦不知何時坐到了漏瑚旁邊,它從未見過漏瑚露出這種類似沈思的表情,覺得有些新奇。

漏瑚躺平,獨眼微微闔著:“沒什麽,就是覺得我們確實需要一個計劃,不然幾百年過去了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計劃……”花禦楞楞地思考著。

……

真人帶著另一股陌生卻又隱約有點熟悉的氣息回來時,漏瑚從睡夢中睜開眼。

“漏瑚~”真人笑嘻嘻地將漏瑚從沙灘椅上抖下來,“我把你沒找到的詛咒師帶回來了。”

漏瑚靈活地落在沙灘上,聞言疑惑道:“什麽沒找到的詛咒師?”

真人側開身,露出擋在身後的羂索,“就是給我們送信的詛咒師啊,他在約定的地點沒等到你,今天碰巧遇上了我。”

交談一番之後,真人覺得這個詛咒師有點意思,雖然不是很強,但是腦子足夠好使。先帶回來玩玩,沒有用了再變成奇怪的東西。

漏瑚沈默兩秒,目光在羂索身上打量,發現這似乎是當時與芥川說話的時候附近那個有點存在感的人。

“你才是那個給我們送信的詛咒師?”

“‘才’?”羂索眼神波動了下,“為什麽說是‘才’,你遇到了什麽人嗎?”

“一個叫芥川的詛咒師。”漏瑚表情有點奇怪,像是吃過了山珍海味面前被擺了一桌子的清粥小菜。它看了一眼真人,發覺它對眼前這個詛咒師挺滿意的,只好耐下性子將前幾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定下束縛之後,他就離開了。就這樣。”漏瑚沒忍住撇了下嘴,“那家夥比你像個詛咒師。”

真人手指繞著頭發,顯然被勾起了興趣。

羂索笑容不變:“可是,咒術高專沒有姓芥川的教師。這位芥川先生要麽是假名,要麽不是個教師,要麽……是非術師學校的教師。”

花禦看了看漏瑚,又看了看羂索,問了一個比較關心的問題:“那你知道夏油傑的術式是怎麽回事嗎?”

羂索面上的笑意掛不住了,他一想到夏油傑就心痛,能用特級的殼子誰用一級的,此時突然冒出來截了他胡的什麽芥川還口口聲聲說知道夏油傑術式的內情。

怎樣,你活了五千年嗎?比他千年來苦心經營的情報網消息還要靈通。

漏瑚看出了羂索的勉強,心想要不把面前這個詛咒師砍了,準備一下計劃去找那家夥?

“手眼通天的詛咒師我也想見一見,既然你們已經有了束縛,不如我先幫你們一起完善一下計劃,然後……”羂索目光沈沈地笑了,“一起見見這個詛咒師?”

“可以啊。”真人粘稠的目光落在羂索身上,面上的疤痕因為興奮而扭曲,“但是我想早點見到他,越早越好。”

羂索心中早有成算,他看向一直不怎麽滿意的漏瑚,“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尋找他的位置了。”

漏瑚眼睛一瞇:“我隨時都能找到,那家夥身上的惡意純粹得可怕。”

比它還像個咒靈。

“所以,說說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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